谢灶
小时候,最喜欢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利是收,还有数不尽的美食,玩不尽的鞭炮烟花。于是,每到寒假的日子,我都迫不及待地追问妈妈:“妈妈,什么时候谢灶?”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谢灶,就是过年的前奏,就是过年的开始。
的确,在北方,“过了腊八便是年”;可在南方,却是“腊月廿三入年关”。在佛山南海,“过小年”是在腊月二十三,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扫屋,把屋子从里到外打扫干净,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项是“谢灶”。
记得那年读小学一年级,小年那天天刚亮,虽然有些寒意,但我早早起床,充当“跟屁虫”,跟妈妈去大沥市场采购物品,置办祭品。
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周围的街道也很静,但大沥市场早已人山人海,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大沥市场的物品相当丰富,猪牛羊、鸡鸭鹅、萝卜青菜等菜肴一应俱全;苹果桔子雪梨、饼干面包蛋卷、花生核桃栗子等食品应有尽有;花瓶鲜花彩画、门神对联灯笼、香烛烟花鞭炮等物品数不尽数……看得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逛了好几个小时,将近巳时才提着大包小包的红色袋子回来。
回来妈妈也顾不得歇息,马上去厨房忙活起来,煎堆、油角、蛋散、开口笑等应节食品是少不了的。妈妈负责搓粉,她把面粉、鸡蛋和水等材料反复揉成一团,我们负责打下手,像变魔术一般,在妈妈的指挥下,用巧手把面粉团变成一件件像模像样的艺术品,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桌子上。妈妈一边做,一边说“煎堆碌碌,金银满屋”;“油角弯弯,家财百万”;“吃过笑口枣,来年哈哈笑”……春节的气氛马上浓烈起来。
所有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开炸了,这也是我最期待的时刻。妈妈燃起灶台的灶火,慢慢看着油锅渐渐冒热气,便把我们做好的蛋散、开口笑慢慢地从锅边放下。“吱吱蜇蜇”的声音马上从锅里迫不及待爆出,浓厚的油烟马上带着开口笑的香味扑鼻而来。嘴馋的我使劲咽着口水,反复在厨房张望。妈妈总是笑着说:“快了,快了。”
脸盆大的铁锅逐渐下满,妈妈也把手上的筷子换成油勺,轻轻地推动着开口笑在金黄的热油中翻滚。不一会儿,白色的粉团慢慢地穿上了金黄的衣裳,芝麻像水晶在衣裳上点缀着喜庆。随着火候独到,面粉团裂开一道道口子,“开口笑”也起锅滤油上盘。
寒冷的腊月就被这热辣辣的油锅驱散了,春节的喜悦也被金黄的煎堆、开口笑点燃了。跑一跑油锅,寓意着来年油油润润,年年有余,吃穿不愁。
我嘴馋,偷偷想拿一个吃。妈妈轻轻打我的手,微笑着告诉我:“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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