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门前的皂角树就像个慈祥的老人,默默站在我家门前,守护了我77年的人生岁月。没有人记得它的来头,我太爷爷曾说,很久很久前我们这儿发大水,树种被冲到了这里,便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到现在已经有700多年了。
这棵皂角树高12米,树冠直径约21米,树干直径超过1.5米,三个成年人才能勉强将它抱住。树干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空洞,可能是长年累月的雨水蓄积浸泡形成的。小时候我们经常钻进去玩,累了便躺在里面,美美地睡一觉。
烈日炎炎的夏季和硕果累累的秋天,是皂角树下最热闹的时候。劳作了一天的乡亲们来到树荫下乘凉,男人们聊着庄稼的收成,讨论着接下来的农活;女人们三五围坐,一边说些家长里短,一边忙着手里的针线活;“象棋痴”们在树下展开“厮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旁,围了一圈人“指点江山”;女孩子踢毽子跳皮筋,男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热闹得没完没了。就连生产大队召开会议,也是召集乡亲们聚在皂角树下。
皂角树每年都会结好多皂角,秋风一吹,一树皂角“哗啦啦”地响。皂角形状像刀扁豆,虽然不能吃,却可以用来洗衣服。每到果实成熟时,我就用竹竿打些回去,拿砖头轻轻砸烂,洗衣服时放在里面搓揉,和洗衣粉一样“带劲”。等到皂角长老了,风一吹就会自动掉下来。我把它们捡起来装进一个箩筐里,放在院子角落,乡亲们谁需要了,就会顺手拿些去用。
皂角树陪伴着一代代家乡人走过了风风雨雨,经历了沧桑变化,早已赢得了村民们的喜爱和敬重。前些年,有个商人出价80万元想买这棵树,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果断拒绝了他。因为,这棵树不仅承载着我和乡亲们的回忆,更是前人留给后人的宝贵财富,哪儿能用金钱衡量?保护这棵皂角树,才是我和儿孙们的使命。现在我一有时间,就拿起笤帚清扫大树周围,有时还会给它培土浇水,希望多长一些新芽。如果有小孩子顽皮淘气在大树上刻刻画画,我一定会去制止,还给他们讲古树的价值。现在,皂角树成了远近闻名的“网红树”,经常会有游客前来探访、拍照。
皂角树守护着我们一代代地繁衍、成长,希望它能得到更多关注和保护,也希望它的历史被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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