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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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西南医科大学-张秦玉龙发布于:2021-10-15 10:20:22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独具魅力的作家,她一生的创作涉及小说、散文、剧本评论,其中以小说成就最高。张爱玲小说超越了她所处的时代。她的小说无论是选材、立意,还是人物塑造、叙事结构和语言技巧无不显现出个人的特色,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成就;她的小说无论是超越雅俗,还是对边缘化小人物的深入描写,都是20世纪40年代的其他任何作家无法比拟的。因此她的小说不能归于任何一个小说流派,而是个独特的存在,为中国小说史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张爱玲贡献了一批文学精品,创造了写实小说的新高,在中国小说史具有坐标的价值。其小说成就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拓展了女性批判新视野和女性文学的新天地 张爱玲的小说,与丁玲、冰心等女性作家的作品相比,具有更为鲜明的女性主义特征。20世纪40年代的张爱玲远离抗日救国的主流话语,把眼光投向了“婚姻、爱情、家庭、女人的挫折、女人的处境——一个充满女性气息的世界”。其小说集《传奇》刻画了一大群真实地生存于男权文化之下的女性群像。在中国现代女性作家中,没有一个人像张爱玲一样,从女性本体出发,怀着对经济和精神上缺乏独立自主女性的深切同情和关注,孜孜于女性悲惨命运的写作,通过对一系列女性殊途同归的可悲命运的描写,既揭示了男权社会制度、传统文化及习俗对女性的摧残,更将笔触深入到女性精神世界,从女人原罪意识出发,对女性自身的人格弱点进行了思索与批判,开启女性批判立场。 张爱玲小说摒弃了“五四”作品中女性对男权社会单一的控诉,而是“让女性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演自绎,呈现其矛盾、压抑、自我冲突以致丑怪畸形的深层面貌”。小说叙事的主要聚焦者都是女性,其小说中的女人居住在上海或香港,有知识的女性如白流苏、敦凤等,无知识的如曹七巧、霓喜等。她们考虑的只是自己的生存状态和喜怒哀乐,几乎都把婚姻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和获取金钱、物质的筹码,全然没有女性的自我尊严和独立人格,甚至不自觉地替代男性在家庭中扮演着施害于人的角色。张爱玲认为,外在的社会因素对女性的禁锢固然是造成女性生存状态和悲剧命运的主要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女性心灵深处的自私、软弱和奴性意识。人的悲剧性命运不仅存在于外界的威胁,更存在于人的本性中,人类最大的敌人往往是自己。这就使张爱玲小说由对女性悲剧命运成因的剖析,而上升到了对更具普遍意义的人性、人生、命运、历史的感悟与思考。 张爱玲小说对女性内心阴暗面进行了极其深刻的批判,但其批判又留有情面。正如她自己所说:“女人纵有千般不是,女人的精神里面却有一点‘地母’的根芽。”“女人地母般根芽”的伟大使她能够宽恕女人的一切。这就避免了对女性进行一般化的描写,而进入到更高层次的理性思考层面,使女性心理批判创作达到一个新高峰,从而拓展了女性批判新视野。张爱玲还能站在凡俗女性的角度来审视女性问题,这一独特观察视角的选取,使女性写作文本空间中的文化意蕴得以彰显,为中国女性文学打开了一方新的天地,并对后来的女性文学具有不可忽视的启迪意义。[14][15][16][17][18] 二、创造了写实小说的新高 张爱玲的创作巅峰期主要是20世纪的40年代,这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个特定的时代,形成了国统区文学、解放区文学和沦陷区文学并存的局面。在“孤岛”上海,作家们面临着“言”与“不言”的双重压力,于是在政治和风月之外,将目光转向写普通人的日常世俗生活。张爱玲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突兀而出,她摆脱主流文学的影响,用自己的传奇故事营造出一个政治之外的生活天地,把关怀的焦点放在普通人身上。于是,张爱玲非常重视继承写实小说的传统,摒弃了写实小说中常见的因果报应和教化宣传对小说形式的禁锢,以平淡、自然、真实的笔触摹画生活。 张爱玲早期的小说集《传奇》皆有所本,后来的小说更是尊重真人实事。其小说以现实生活为题材,写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以反映大都市的民间习俗为特色,以对*关系、婚恋关系和日常生活的讲述为叙事重点,并注重传达出苍凉的生命体验,展示了一幅幅鲜明生动的上海普通市民阶层的风俗画。小说所表现的人物突出为两类市民形象:一类是生活在大宅院里,在*、玩歌女的生活中静待历史淘汰的遗老遗少;另一类是生长在街头里巷,在繁琐的世俗生活中寻求安稳却屡遭磨难的小奸小坏的小市民。他们是软弱的凡人,不是英雄,但却是这个时代最广大的负荷者,在他们日常平庸的生活中,才能把握人生的“生趣”,建立文学真实可信的基础。 张爱玲认为,真实是一切艺术创造的生命。她在《自己的文章》中写道:“《倾城之恋》里,从腐旧的家庭里走出来的流苏,香港之战的洗礼并不曾将她感化成为革命女性,香港之战影响范柳原,使他转向平实的生活,终于结婚了,但结婚并不使他变为圣人,完全放弃往日的生活习惯与作风。因之柳原与流苏的结局,虽然多少是健康的,仍旧是庸俗,就事论事,他们也只能如此。”在张爱玲看来,作者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任意支配和塑造人物,应该按照人物本身的性格逻辑和心理轨迹去创造人物。人物性格的形成和发展都不能脱离、违背生活的真实。香港之战虽然使白流苏和范柳原多少有了些变化,但如果硬要给他们戴上“革命”的帽子,恐怕就成了艺术创作上的败笔。[14][15][16][17][18] 三、形成了与众不同的艺术风格 一位批评家说过:“对于一个作家来说,风格的卓尔不群的存在是其作品生命力的最有力的说明。而以作者的名字名其风格,更是一种难得的殊荣。张爱玲拥有这样的荣誉,她的作品被人们称为‘张爱玲体’。”的确,张爱玲的成功,不仅在于她笔下独特的“传奇”故事,还在于她独特的小说艺术。 张爱玲是人物刻画的巧匠,她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变态人物形象和各色人物,尤其是对*心理刻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她利用暗示,把动作、言语、心理三者打成一片,由此反映出人物心理的进展,体现了作者对人物丰富复杂内心的深切理解,揭示出某种社会根源,使小说具有一定的社会深度。小说的叙事方式采用传统的全知视角,并利用反讽和参差对照的写法构成其独特的叙事风格,在时空设置、故事情节、人物活动等方面的结构安排上独具匠心,使小说呈现出色彩纷繁的面目和悲悯苍凉的美学基调,将读者一步步引进作者营造的苍凉世界里去。小说意象的营造丰富而传神,她善于将声音、气味、色彩等感官调动起来,具有鲜明的视角性和立体感。小说的语言风格也别具一格,词语既典雅又通俗,既艳丽又灵透,造语新奇,“通感”手法运用得当,艺术感觉异常敏锐精微。 其小说用古典小说的外壳表现现代的主题,能把现代派小说与传统的民族形式相结合,做到了融通雅俗,沟通中外,既提高了现代通俗文学的品位,又缩短了现代小说与世界文学的距离。种种创作技巧使张爱玲的小说深受读者欢迎。[14][15][16][17][18] 四、对中国文学史的独特的贡献 20世纪40年代,张爱玲以其《金锁记》《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等小说,在那个“低气压的时代”的上海文坛引起一片哗然。可以不把她称之为文学大师,但谁也不能否认张爱玲小说继承传统又能超越传统,在小说表现技巧的运用上大胆创新,取得了一定意义上的突破,形成了“说书人的构思、冷静的叙述心态、参差对照的写实手法、感觉外化的心理描写、突出的个性化的直觉意象以及苍凉的美学意境共同组成了独一无二的张爱玲文体”。这一文体对人们的创作起着一定的文本示范作用,这是她对现代小说的最大贡献。 张爱玲信奉经典作家的“文学是人学”的创作理念,并不断实践。当对人的本性和命运的关注被很多人忽略的时候,张爱玲的小说却充分展现了日常生活中人的欲望和生存困境。也许正因如此,张爱玲的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据了一个独特的位置。[14][15][16][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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