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文的产生与发展
我国应用文写作已有3 500余年的历史,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商周时期的钟鼎铭文,《周易》中的卦辞、爻辞等,都可以看作是应用文的原始形态。所以,如果说,*是中国文学的“祖先”,那么甲骨文则是应用文的“祖先”了。
从殷墟甲骨文中可以发现,其多数是生活、生产中某些事项的记载,主要内容是占卜记录(占卜的时间、原因、应验之类),这可以算是我国最早的实用文。《尚书·序》中说:“古者伏栖氏之王天下也,即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书契”即文字,“文籍”就是指“实用文”。由此可见,实用文是随着文字产生而产生的,实用文的诞生结束了人类结绳记事的历史。《尚书》历来被认为是我国第一部散文总集,但同时也可以说是我国最早的应用文专集。书中记载了虞、夏、商、周四个朝代属于应用文体例的祝辞、誓词、诰言、法令等文书,还有反映各诸侯国之间关系的盟约文书等。可以说,从有文字开始,就有了应用文写作。
秦汉时期,公文文体分类和公文格式已基本形成,皇帝制作的公文“命曰制,令曰诏”,有了上行文和下行文的区别,臣下向皇上的文书有:章、表、奏,议,其作用是“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情。议以执异”(刘勰《文心雕龙·章表》),皇上向臣的“圣旨”有:制、诏、策、戒。秦始皇时期对公文格式作了许多具体规定,例如上行文开头用“臣××言”,结尾用“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遇有“皇帝”字样时,另起一行,顶格书写,称之为“抬头”。这些有明显等级观念的公文格式,被后来历代王朝沿用。
汉以后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公文无论从写作实践上还是从理论上看,都有明显的发展进步,主要代表人物首推曹操、曹丕父子。曹操亲自动手写过不少公文,代表作有《让县自明本志令》、《求贤令》等。曹丕的《典论·论文》,把文章分为4类8种:“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诛尚实,诗赋欲丽。”这4类8种,多属应用文体。南朝梁人刘勰的《文心雕龙》中,把文章分为33类,其中属于应用文的就有2l类之多。萧统编的《昭明文选》,选文37类,其中属于应用文的有二十多类。这些都对应用文写作理论研究做出了突出贡献,成为后人研究文体的的重要理论依据。
唐宋以后,文学创作日趋发展,不少文人致力于诗、词、曲、小说的创作,但应用文写作仍处在“政事之先务”的主导地位上。著名的唐宋八大散文家就有不少可称为“应用文”的闻名作品。
明清时期,文体分类日趋详细、繁杂。清代学者刘熙载正式提出“应用文”这一 名称。他在《艺概·文概》中说:辞命体,推知即可为一切应用文字。应用文有上行、有平行、有下行。重其辞乃所以重其实也。
纵观古代应用文写作,佳作如林。如西汉时期邹阳的《狱中上梁王书》,晁错的《论贵粟疏》,司马迁的《报任安书》;三国时期曹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西晋时期李密的《陈情表》,张载的《剑阁铭》;唐代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刘禹锡的《陋室铭》,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宋代欧阳修的《答吴充秀才书》,王安石的《答司马谏议书》,李清照的《金石录后序》,文天祥《指南录后序》;明代宗臣的《报刘一丈书》;清代林觉民的《与妻书》等,都是古代应用文写作中的奇花异葩,至今仍煜煜生辉。
1911年爆发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结束了长达两千年的封建制度,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巨大的社会变革,必然也推动了应用文新的发展。
1912年,南京临时政府正式宣布废止几千年的体制,并颁布了《新公文程式》,规定政府公文为令、谕、咨、呈、示、公布、状等;并取消了“老爷”、“大人”等称呼,代之以“先生”或以职务相称。1916年7月26日,北洋政府公布了《新公文程式》类增至13种,并明确规定:“凡处理公事之文件为公文”,对公文概念作出了明确界定。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的应用文更是有了长足的发展并逐步建立起现代应用文体制。从1951年到1981年的30年中,党和政府先后发布了十多个关于机关公文写作的文件,使我国公文写作逐步走上了规范化、科学化、系统化的道路。1987年,国务院办公厅公布了《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1993年11月对此又作了修订,规定国家行政机关的公文为12类13种,这是对建国后四十多年公文写作系统的全面的总结。1996年5月3日,中共中央办公厅颁布了(中国共产党机关公文处理条例),规定了党的机关公文共14种;国务院于2000年8月24日发布《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规定了行政机关公文13种,201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颁布了《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标志着我国应用文写作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