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香杉树》

世界的荒芜与人心的解脱 “意外统御宇宙万物，唯独人心除外。”小说结尾的这句话，在我看来，似在暗示历史的偶然性裹挟和改变着所有人的人生，它的纷乱让这个世界看上去是“沉默的、冷酷、赤裸的”，但它却又是“可怕的美丽之所在”，因为这些恐怖、崎岖和蛮荒，在历经所有的伊什梅尔看来，包含着人心的坚持抑或转变、偏见抑或正义，它们与历史的进程纠缠不开，却又让每个个体的人生历程和世界的面貌显出“凄迷之美”，因为人的心“有自己的意志，都永远是神秘莫测的”。这也是小说着笔的关键，意在描述在意外的历史推动下，个体的遭遇、内心的意志与斑驳景象。 虽然种族、偏见和公正问题是小说的主要内容之一，但个人以为，所有这些恰恰是人心的反映，是个体内心意志交织而产生的恐怖、杂乱以及美丽。小说中的许多人都经历过战争，战争造成的影响波及了人们的观念、人生的改变，包括性格和身体上的变化。战后的伊什梅尔走入了无法挣脱的“幽暗森林”，最初的爱情和希望都离他而去，他的心被埋于封锁的冰洞。而在案件的末尾，他认识到了感情是解锁冰封的钥匙，无论这个世界的现实是多么的冰冷和荒蛮。作者由对一件谋杀案的审判展开，逐步引向特定历史下的种族偏见，进而引向历史变更下单个个体的人生遭遇，最终实现对人生和世界景象“恰如其分”的描述：那些“难以言传的蛮荒、纠结和崎岖”，以及人心的沉沦、解脱和爱。